自私的猫咪

【锤DJ】他宛如溺水之人

*三观不正红色警报!

*角色死亡红色警报!

*OOC成山红色警报!

*确认能接受以上再下拉,不适请随时跳车,作者蛇精病抱歉……

_(´ཀ`」 ∠)_

1

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渗过白色橡胶手套的冰凉与湿润的触感,黏糊糊,却又像水一般滴下来。

比起直面触碰大体老师的不适,我更恐惧的是无法压抑心底升起的奇异的感觉。

2

我排队清洁了手指,捏起手套交叉带好,在调整手指使之更舒适的同时想着今天即将面对的新课程——人体解剖课。

我在感到茫茫然的恐惧之余还有一丝丝期待。

“好了,都过来吧。”

导师拉开了帘,我在攒动的人头间瞥见了一具可谓壮硕的苍白色躯体。

他(应该是男性吧)在生前一定是个强壮健康的人。

嘁嘁喳喳的声音渐没,导师严肃地介绍了这位大体老师的情况,并说:“为了这位先生在于医学研究方面的无私付出,现在,全体默哀一分钟。”

我低下了头,切断了与这强壮躯体之间的联系。

3

一丝丝捋过肌肉,人与其他动物并无不同。

红的,白的,肌腱,手腕,脚跟,薄膜……

指尖渐渐滑下去,那种奇异的感觉几乎冲上心头。

我偷偷将视线移到这躯体的主人的面庞上。

上帝啊,我的心跳的快要冲破胸腔了。

修剪得当的银色柔软的发,平静的表情紧闭的眼。下颌处皮肤沿着分割线被流畅地切除,红白筋肉裸露而出。视线顺着脖子往下,肌肉起伏,腹腔大敞,就算失去生机许久也看得出其中隐蕴的力量。

我的心突然跳着抽搐了一下。

“卢西奥……”我长期的搭档哈娜似乎看出了我的魂不守舍,小声的把我唤了回来。

“我很好,不用担心。”我扭头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。

看着哈娜眼中的担忧变为疑惑,我定下心神,完成了我的人体初接触。

摘下手套站进队列,我沉默地看着导师指导着一名又一名的同学完成这次了解。

那种奇异的感觉再也抑制不住了。

于是我索性放开了它,任它将我汹涌淹没,从头到底。

4

我在摘下手套的时候依然很恍惚。

这……太奇怪了。

哈娜拍了拍我的肩:“你怎么啦?这点小事就把你给吓成这样?”

我知道哈娜是想逗我开心。于是我又笑了:“我真的没事儿——”

突然脑海内浮现出了那张脸……和躯体近乎完美的肌肉曲线,这竟使我一时哽塞说不下去。

“哈娜,我是不是有个爱人?”

鬼使神差。

当我正想为这鲁莽的话向哈娜道歉时,哈娜却一下变了脸色:

“你怎么会问这个?”

5

哈娜支支吾吾地企图将这事就此揭过。

我沉默着权当应允。

我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,在空茫的背景中想着一个问题。

我是不是有个爱人?

此时记忆与背景一齐空白,检索结果显示混沌一片。

空茫中,我觉得我有义务弄清这一切。

我感到了一种从四肢百骸无法控制地涌进脑海的悲伤。

我闭上了眼。

6

我发了疯似的翻找我的社交账号,企图从以往的信息中找寻一点蛛丝马迹。

没有,什么都没有,干净到令人怀疑。

一切都在我进入医学院之前戛然而止。

一切都好像陷入了僵局。

7

我打算好好与哈娜谈谈。

8

“没有,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?”哈娜倏地一下进入紧张模式,兔子耳朵都快竖起来了。

我真该告诉哈娜她不适合说谎。

“我有。”

于是我选择诈她一诈。

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
我直直地注视着这小姑娘的眼睛,辅以肯定地微微点头。

于是我就看着她就像被针扎了一样,兔子气球慢慢变瘪缩小,最终被打回原型。

“……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。”哈娜慢吞吞地吐字:“所以呢?还能怎么办呢?”

小姑娘低下头仿佛是要哭了:“早就知道不该这样了……但是我们也是怕你伤心……”

我只得赶忙掏出了纸巾,并拍了拍她的肩:“我没事了……都过去了……”

9

我确实是有个爱人,是谁?在哪?为什么消失了?

意识内有一股深沉的力在努力阻止我溯源。

莫名地我想起了前日指尖滑过薄薄筋肉覆盖的骨骼的奇妙触感。

虽然潮湿黏腻,但是……

但是……

但是什么?

滔天的洪流咆哮着滞于岌岌危坝,我感觉我濒临崩溃。我被抛掷水中撕扯,虚空的巨力吞没了我。

昏恍中我想到了我的日记。

10

我慌忙把一个薄本从衣柜与墙的夹缝中抠出,带出的升腾尘烟呛地我直咳嗽。

而打开封页看着这些文字,最大的感受却是陌生,就像在偷窥别人的生活。

“又吵架了,啊,真生气!莱茵怎么老这样呢?不喜欢我的音乐风格也不要嘲讽它嘛!”

“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音乐风格的……”

“和莱茵参加酒会,我当众吻了他……哈哈,没想到他也有脸红的一天!”

“第不知多少次表白,我又一次向他说出‘我爱你’。我知道莱茵也爱我,可德国人真是古板透了……上帝啊,他们只有在床上才肯小声地这么说!”

我一时竟有些接受不来。

这不应该是我。

11

我决定从日期切入。

键盘咔嚓敲入字符,鼠标轻叩搜寻真相。

我紧张地盯着方寸荧幕上滚动的信息,一行关键词抓住了我的心。

【守望先锋……化工厂……事故……伤亡……】

我不由得屏住呼吸顿了顿动作,点开了这个网页。

12

你经历过压抑的绝望吗?

于我而言大概就是全身血液极速冲向头颅,带来一片雪花样颤抖的黑暗。我短暂地失去了一切知觉,从麻痹中缓慢爬出时发现自己已倒在地上,水杯倾倒,椅子翻出老远。

我用手肘勉强支起上身,从手肘压迫冰冷地板的痛觉中感受着知觉慢慢回归四肢百骸。

一齐回归的还有模糊的记忆。

我终于记起了这些都是发生过的,而我也确实有一个爱人——现在看来,应该是有过。

13

【一组实时简讯: 守望先锋成员在执行任务中因黑爪组织引爆炸弹造成有毒气体外泄,造成泄露中央人员一死一重伤,其他人员均有不同程度轻伤。】

14

只是微小的数据而已,只需一瞬就堙没在了信息洪流里。

我又去找了哈娜。

“哈娜,抱歉。”

“告诉我详细的经过。”

15

我有些抱歉地看着这个小姑娘,她嘴唇嚅嚅着,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要晕倒了。

但我更想知道真相。

“……就是这样了。”

“谢谢你,哈娜。需要我扶你回去休息吗?”

“不了。”哈娜摆了摆手:“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就好。”

见状,我也只好起身:“那,我先走了,你注意休息。”

其实我知道我的状况不会比哈娜更好。

只是他们还没被消化释放而已。

16

早该发现不是吗?一个人如何在毒气中生还。又如何像窥伺陌生人生活般阅读自己的日记。

哈娜说,他们控制场外不让毒气扩散之后全副武装才敢进入化工厂。在浓度最高的区域发现了他和我。

哈娜说,我被外套紧紧包裹头部,而他上身赤裸紧紧护我于怀中。

哈娜说,他们当时就知道他已经没有抢救必要了。

哈娜说,我神经系统长时间处于麻痹状态,有部分已经休眠了(说坏死可能更恰当)。

哈娜说,我已经寄生在了一具叫卢西奥的躯壳里。我丢失了几乎一切能对我造成伤害的记忆,不知是应激反应还是巧合。

于是一切顺理成章,众人团结起来美其名曰保护我,删除我生活中他的相关痕迹,给予我新生活。

自由战士自此死去,冷漠的医学生取而代之。

如果不是这场不寻常的经历,可能我到死也不会记起我有过一个爱人爱我至此,只会偶尔质疑于记忆断层——

然后继续平静地生活。

17

迟到的真相,知道了又能怎样呢?

我再次凝望着空白的天花板,好像失去了行动的气力。

选项好像一个个被时间吞噬,只余一个瞪着我。

除了接受然后佯装平静地生活外,我别无选择。

18

我还是想在接受选项之前挣扎一下。

我找值班同学借来钥匙,再次来到了一切的起源地。

从急冻仓中取出那具躯体等待他升温的同时,我还是带上了手套。

不管他是不是,他现在的身份是大体老师,我不能破坏教学器材的完整。

掐着表过了20分钟,手心不禁渗出黏腻的液体。

我克服不断抽动的太阳穴处动脉带来的烦躁,捏住拉链向下。

拉开拉链的一瞬我就明白了。

这就是他。

这具头皮不知被掀起多少次,下颌关节皮肤尽数消失,腹腔大开的大体老师就是他,莱茵,我的爱人。

19

我还是流泪了,心中宛若蕴含着平静的江河,水下暗流涌动。

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,我已经选择了唯一的选项,所有门在我身后徐徐关闭,我别无选择。

我还想起了一个小事,我和莱茵相约签下自己的名字,在去世后把自己的躯体捐出用于医学研究。

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协议生效得这么快。

于是我低下头,亲吻了他仅存的上唇。

我更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冰冷的福尔马林的气息。

我这才清晰地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区别——活物与非活物的鸿沟。

这念头有如他的火箭重锤砸在我头顶,我瘫坐在地,眼泪越流越多,越流越多,直到视线完全模糊,我依然沉默着。

我又能说什么呢?

20

我确实是有个爱人。

21

我的爱人已经死了。

END


评论(9)

热度(17)